军,以襄阳为中心所牵扯的兵力已经达到六十万之众,但面对数量只有不到十万的西北军,一败再败。与西北军交战以来,无一胜绩的结果让罗曾宪彻底认清现实。
湖州的白莲教义军已经露出明显颓势。
襄阳城内人心惶惶。
襄阳城东门守将李立飞呆呆地坐在书桌后面,看着跳动的蜡烛出神,窗外黑沉沉的天幕上不见星月。
烛火忽然摇晃了一下,整个屋里变得明暗不定。
当烛光重新稳定下来时,一名身着黑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李立飞对面的位置上。
李立飞对于来人没有半点意外神色,脸色阴沉道:“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不过你们必须保证我妻儿的安全。”
锦袍男子拍了拍手,声音沙哑地笑道:“这是自然,说到李夫人,听说她还是位官家小姐,不过全家都被白莲义军杀光了,最后被路过的李将军‘救下’,能在乱世遇到李将军这么一个好心人,倒也是她的福气。对了,这些年来,除了救女人,李将军也应该顺手‘救下’了许多金银吧?”
李立飞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仿佛挂上了一层寒霜,“我愿意献上一半家财。”
中年男子起身笑道:“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明日午时三刻,只要李将军按时打开城门,都督大人保你全家不死。”
话音落下,书案上的烛光骤然一暗,紧接着李立飞眼前的锦袍男子化作无数阴影,沿着地面四散而走。
等到锦袍男子离开之后,烛光恢复正常。
李立飞脸上的阴沉渐渐褪去,半低着头,在烛光的照射下,明暗不定。
第二日,西北大军攻城,韩雄亲自督战。
一直躲在城内的罗曾翰听到属下汇报之后,兴许是酒喝多了,竟是亲自登上城墙督战。
这三十万人出城野战不行,可守城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有着人多的优势,罗曾翰干脆让兵卒在城墙上站成三层,最外层是饥民,里层是兵壮,最内层则是负责督战的白莲教精锐,然后又下令将襄阳城内的房屋尽数拆毁,以作守城只需。同时他还打开粮仓,言明只要是参加守城,不管是饥民还是兵壮,都可一日三餐,而且管饱。
靠着主将身先士卒和不吝粮食,罗曾翰竟是将襄阳守军已经跌落至谷底的士气重新提起不少。
襄阳城号称铁打的襄阳,曾经抵挡后建大军数年之久。从辰时到午时,西北军的攻城没有半点进展。
罗曾翰站在城头上,望着如潮水般退下去的西北军步卒,将刚刚提起来的心又重新放回去。对左右亲随道:“西北军也不过如此,在襄阳铁城面前,一样也要撞个头破血流。”
就在这个时候,东城门忽然开了。
早有准备的西北骑军长驱直入。
站在城头上的罗曾翰呆呆地看着源源不断涌入城中的西北铁骑,瞪大了眼睛。
马蹄声和重新响起擂鼓声一下下敲击在他的耳膜上。
“城门开了?天要亡我!”罗曾翰两眼一黑,向后倒去。
这一日,襄阳东门守将李立飞打开城门,西北骑军入城,襄阳守将罗曾翰昏迷不醒,被亲兵送出城外,其余守军不战而溃,尽数逃走。
襄阳沦陷。
最大的一股白莲教精锐骑兵在襄樊城前被五千西北轻骑追上,尽数被杀。
襄樊内无一人敢出城营救,眼睁睁地看着西北军在襄樊城前筑起一座大大的京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