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嫂子那边,对自己的关注少了许多。
林银屏抿了抿嘴唇,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万没有因为王爷做了藩王,就要在家里分出个三六九等的道理,可以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就算了。”
说着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萧羽衣和萧玥入座后,谁也没有作声,房内气氛有些凝滞,只听得窗外风声呼呼,许久,林银屏才勉强笑道:“我身子还好,不过顽固是宿疾,有些折磨人罢了,你们不用忧心。”
萧羽衣小脸上挂着一分担忧,用少女特有的轻柔嗓音,比起成年女子多了几分中性,少了几分尖锐,小声说道:“虽说如此,但母亲还是静养为好,左右距离父亲回家已经没有几天,羽衣愿为母亲分忧。”
迎风阁外,七位女官,包括紫月和张宵在内,都已经在安静候着,因为墨书在先前就透露过风声,所以几人也都有了心理准备。这倒不是墨书擅自专权,要上演一出逼宫大戏,而是因为这本就是出自萧煜的授意。不过虽说是萧煜这个男主人亲自发话,可毕竟本人还在千外之外,而且林银屏的权威也不是几个女官能挑战的,所以墨书只好请了萧玥与萧羽衣过来。
迎风阁内,林银屏听完萧羽衣的话后,眼神却是骤然凌厉起来,冷冷地望向墨书。
墨书微微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那刺人的目光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一般。不是不怕林银屏,而是因为她说到底,还是大公子的丫鬟而已。
林银屏招招手,示意萧羽衣过来。萧羽衣心中虽然忐忑,但却不敢违逆义母,小心走上前来。
林银屏让她坐在自己的榻上,然后拉住她的一只手,轻声道:“羽衣,好孩子,母亲问你,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萧羽衣小声道:“母亲待羽衣如亲女一般。”
林银屏笑了笑,显得越发慈和,“那你告诉母亲,这些话儿,是谁教你说得?”
萧羽衣脸色骤然一白,吓得从榻上起身,急忙辩白道:“没人教女儿说这些话,是女儿看母亲劳神,所以才……才……”
林银屏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冷淡道:“所以才趁此机会来从母亲这儿分一点权柄,是吗?我的羽衣大了,也知道不可一日无权的道理了。”
扑通一声,萧羽衣跪在林银屏面前,带着哭腔道:“女儿……女儿绝对没有这个心思。”
林银屏伸手扶着额头,只觉得太阳穴生疼,低声道:“有也好,没也罢,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个家就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萧羽衣的脸色已经是苍白一片,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小小的身子不断颤抖着。
萧玥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望着这对母女,没有说话。
嫂子的话虽然是说给萧羽衣的,又何尝不是给她萧玥听的!杀鸡儆猴?好一个杀鸡儆猴!
不过她也没有帮萧羽衣说话的意思,除了嫂子,她也不喜欢这个来路不明的便宜侄女,她才是萧家的女子,这个萧羽衣又算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墨书终于上前一步,开口道:“启禀王妃,这是王爷的意思。”
房内的气氛猛然凝滞,林银屏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平静下来,开口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爷也会插手内宅的事了?你到底是我手底下的女官,还是王爷的丫鬟?”
这话说的却是有些重了,不过墨书也知道王妃自从宿疾发作以来,性子就有些喜怒不定,她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弯腰更低。
林银屏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挥了挥手,道:“你们退下吧,我累了。”
墨书走上前扶起萧羽衣,与萧玥一起退出凌风阁。
林银屏坐在榻上,望着再无他人的凌风阁,低声自语道:“这是我的家,谁也别想动,萧煜也不行。”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子能撑多久,她不想留下遗憾,现在她还有两个愿望没完成,一个是愿望是有一个儿子,第二个愿望则是将这座偌大的王府安安稳稳地交到自己儿子的手中。所以她要把持王府权柄,谁也不能沾染分毫。
谁若是阻挠她,那就是仇人,萧羽衣不行,萧煜也不行。
而此时,萧煜一行人转入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