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淡淡一笑,似乎同样没看到那位被萧煜一剑分尸的师弟,如多年未见老友一般说道:“公孙仲谋恭候萧兄多时了。”
春天风大,夜间风更大,草原上没遮没拦的,风几乎要把人吹走。公孙仲谋黑白色长袍在夜色下猎猎作响,像是一杆大旗。而萧煜身上的黑色长袍却是纹丝不动,甚至就是一个褶皱似乎也已经凝固,如将军铁衣。
一动一静迥然不同。
萧煜会来,这在公孙仲谋的意料之内,在这位剑宗首徒看来,萧煜是一个不惜命的人,比起他们这些名副其实的千金之子,萧煜更像一个已经走投无路且一无所有的人,所以公孙仲谋只是一人前来,他要给萧煜一个说服自己追他出来的理由。
萧煜手中天澜,洋溢着丝丝缕缕的淡红色炎火之气,即便烈烈夜风也不能吹散一丝一毫,面对这位剑宗首徒,平静问道:“公孙兄此次引我出来,难道就是想看看我这一剑如何?剑宗宗主所说的剑之所向,一往无前,虽九死其犹未悔,难道剑宗弟子已经忘记了?”
公孙仲谋淡笑道:“师尊境界之高,公孙仲谋仰止。”
两人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呼啸声贯耳的夜风。
萧煜哂笑道:“仲谋仲谋,这个名字取得好,万般思量,想要千般变化尽在其手,机关算尽,却忘了剑的本义,不说已入天人境界的秋叶,就是我,你有几分胜算?”
公孙仲谋对萧煜的话不以为意,只是平静道:“有几分胜算,试一试不久知晓了?”
已经是履霜中境的萧煜面对履霜上境的公孙仲谋,迈出左脚,左手天澜,背后破阵子。
说到底,修行者的世界,就像天下逐鹿,口舌之争是没用的,还是要打上一场才能解决问题。
萧煜右脚跟上,与此同时,天澜离手而出。
公孙仲谋视野中,一柄巨剑如彗星,扑面而来。公孙仲谋神情平静,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出,右手持带鞘黑剑,黑剑未曾出鞘,只是轻轻一磕,巨剑就如江中小船,随波逐流,随着黑剑偏离了方向,从公孙仲谋身侧飞过。
不管是剑气,还是飞剑亦或是掌中剑,剑宗都是行家中的行家。萧煜这手一般的御剑术,还入不了这位剑宗首徒的眼。
萧煜也不去管刺偏的天澜,又是一步迈出,右手反手从背后抽出破阵子,以破阵子带鞘剑身对着公孙仲谋当头一拍。这是脱胎于破阵子本身的十拍子。公孙仲谋持剑上打,两柄带鞘长剑狠狠撞击在一起,瞬间萧煜十拍子随之拍出九种变化,连作九拍,加上第一拍共作十拍。
公孙仲谋黑剑同样做十打,不等萧煜拍下,便在半路截住,反复十次,萧煜十拍子尽数被公孙仲谋截下。在剑术造诣上剑宗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若是不讲道单论术,恐怕已经无人能胜过剑宗。
破阵子十拍无功而返,萧煜也不急躁,天澜脱手后,一直空着的左手食指中指并起,做剑指。
公孙仲谋看到萧煜的收市后,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在他看来,破解剑宗剑术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以毒攻毒,以术破术,在术方面更强。只是剑宗千年来重术轻道,要想在术上压倒剑宗太过异想天开。而第二个办法则要现实的多,那就是道宗的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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