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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劫城。
“末将见过督师!”
刘綎带着他养子和部下将领们,恭迎到达的熊督师。
万历改革后的制度,虽然已经不是文贵武贱,但要说武将凌驾于文臣也是不可能的……
他又不傻。
文贵武贱的大送的确不可效仿,但骄兵悍将的五代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目前的朝廷仍旧是一个文官政府,虽然军事指挥权归大都督府,但后勤,人事仍旧是兵部。兵部尚书督师也是带着尚方宝剑的,只不过无权干涉作战指挥,而且尚方宝剑也不能对大将先斩后奏,实际上本来也不能,尚方宝剑先斩后奏是有身份限制的。
“莫都统,此辈皆安南叛逆,朝廷制度,土司属民由土司处置,当如何处置就由都统决定。”
熊廷弼看着刘綎身旁的莫敬恭说道。
万劫城之战已经正式落幕,守军和增援的部分敌军几乎全军覆没,刘綎所部斩首五千,但俘虏一万多,包括部分投降的将领。
要知道郑家能够调动的,也就是几万军队,虽然后世他们总是吹嘘几十万大军。
但那个看看就行了。
他们就那点地方,能拼凑的青壮还能多少?
更何况郑家控制区也就北方一块而已,而且北方山区还是莫家的。
莫敬恭看了看那些被抓的郑家将领……
“将这些逆贼统统斩首!”
他喝道。
他部下立刻押着这些郑家将领去砍头,后者一片愤怒的咒骂,要知道安南内部权力斗争归斗争,做人还是要留一线的,莫家一样有大量成员投降,安南这些主要家族无非你下我上,我上你下,对主要人物当然要斩草除根,但对于这种普通追随者就没必要搞清洗了。
毕竟就算莫家靠着明朝夺回安南,以后终究还是要割据一方,没有了这些地方豪强的支持,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当大明的狗了。
所以……
这是投名状。
熊廷弼微笑着点了点头。
“都统真是赏罚分明。”
他说道。
“督师,此去交州还有百余里水路,如今风向正好,大军登船明日就能到交州城下。”
莫家实际上的掌权者莫玉辇说道。
“不急,咱们还得先谈谈都统如何感谢众将士。”
熊廷弼笑着说道。
“督师,只要打下交州,城内一切自然任凭将士取之。”
莫玉辇同样笑着说道。
懂!
这个都懂!
自古借兵都得这么干。
大明出兵十几万,投入那么多银子,当然不能没有点报酬,皇帝的确是仁慈的,但这些将士们在前面也不能白白卖命。
“都统误会了,我们并非为私利,这安南原本也是朝廷的交趾布政使司,只不过后来黎利作乱,宣宗皇帝宽仁,为免兵连祸结生灵涂炭,故此裁撤交趾布政使司,后来先都统击败黎氏请降,然后改为安南都统使司。如今都统失地,为郑氏追杀,得大明庇护,才得以复兴,都统难道就不想如何报答陛下恩典?”
熊廷弼笑着说道。
莫玉辇和莫敬恭面面相觑……
“督师之意是?”
莫玉辇小心翼翼地说道。
“当然是上表,请求复立交趾布政使司,这个名字可以改改,改成安南布政使司,不过都统可以放心,只是效仿云贵例而已,虽然设立布政使司,但都统还是都统,朝廷设立贵州布政使司,那安家依然是贵州宣慰使。就算朝廷复立安南布政使司,都统也少不了交州宣慰使,其他各宣抚使依旧是宣抚使,地盘还是你们的地盘,就是换个称呼让陛下高兴高兴。
熊某也是为你们好,否则就算朝廷送都统回交州,撤军之后也难保不会再有郑氏余党作乱,那时候总不能要朝廷再来给你们平叛?
若复立安南布政使司,则朝廷就得驻扎一支军队保护你们,那时候也就没有人敢作乱了。
当然,你们还要每年交点税。
意思意思而已。
安家一年才交两千石粮食,就是向陛下表明臣服之心而已。”
熊廷弼说道。
当然,设立安南布政使司之后,各地土司就是直接受布政使司节制,与莫家没什么关系了,他们莫家最多就是其中的一个土司,给他们个交州宣慰使,情况类似于贵州布政使司和水西安家,水东宋家这些土司,水东宋家地盘可就在贵阳城外。
皇帝陛下要拿下安南,但也没准备和这些土人纠缠,这种土司制度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对于地方豪强来说他们没有改变,还是地方豪强。
税真的不值一提。
土司的包税制,一家给个总数,到时候交上这个总数就行了,像安家那些土司现在都交的很痛快,没有一个不满的。
当然,就算不满也得忍着。
但设立布政使司之后这就是大明朝廷直属的地盘。
然后驻军有了,驻军保护下的商人蜂拥而来,朝廷派驻的官员也来了,剩下就用时间来解决。
不断渗透控制。
大明商人找土司买块地,土司卖了就是受大明皇帝保护的契约,然后这些商人搞种植园,雇佣当地土人种经济作物。
那以后这些土人听土司的还是听自己老板的?
再用各种享乐手段,各种奢侈品让土司们堕落下去,让他们自废武功,让他们的下一代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懂,然后让他们学习艺术什么的。
逐渐就把这些土司变成了大英帝国的印度土王们。
那时候大明皇帝想撤军,他们还得哭着喊着不让撤呢!
撤了谁保护他们?
“都统,怎么样?”
熊廷弼看着莫敬恭和莫玉辇。
后者面面相觑……
“这,这如何起草奏折,就请督师费心了。”
莫玉辇说道。
他们还能有什么选择,现在交州就在一百多里外,如果他们不同意,那熊廷弼转头去找郑家了,都已经被逼到兵临城下了,郑家估计不会拒绝,反正不同意那就是明军攻破升龙,那时候连土司都没得做。
“哈哈,都统果然深明大义,熊某就勉为其难的代劳了。”
熊廷弼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