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狭眸里又弥漫出了戾气,这个小洋房是她和君楚霖的新家了?
君楚霖将她金屋藏娇了?
想想以前两个人交往的时候,他也让她搬到他的曼谷别墅里去住,但是她不愿意,说这样没有新鲜感。
现在,她跟君楚霖住在了一起?
这个该死的女人!
顾墨寒踩着蹭亮的皮鞋走上前,擦在裤兜里的大掌阵阵泛痒,心里的戾气无法隐藏,他想去掐她的脖子。
将她掐死了,也把自己毁了,这样就痛快了。
正在画画的唐沫儿听到了脚步声,她迅速抬起了小脑袋看向顾墨寒的方向,潋滟的唇角勾起一道娇甜的弧度,她糯声笑道,“辰逸,你回来啦?”
顾墨寒的脚步骤然一滞,他看向她那双依然在笑,但是空白的双眸。
她最美的就是那双澄眸,水盈盈的,能勾人,会说话,现在她的眸子依旧水汪汪的,但是那么的空白,没有色彩。
他的黑色瞳仁阵阵收缩,骨节分明的五指缓缓伸出来,他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她毫无反应。
她看不见了!
顾墨寒的心里翻涌起了滔天巨浪,额头的青筋暴跳,他英俊的轮廓在这么一刻变得紧绷,狰狞。
她竟然…失明了。
他不知道。
他竟然不知道。
呵。
“奇怪,难道我听错了?”唐沫儿喃喃自语的一句,可是刚才她明明听到了脚步声。
她伸出小手去摸,茶几上放着一个钟,柔白的手指摸索上指针,现在都七点钟了,辰逸为什么还不回来?
唐沫儿起身,两只小手放在前面摸了摸,以防摔跤,但是她还是被绊了一跤,“呀”,她整个人摔在了地毯上,摔到了顾墨寒的脚边。
顾墨寒垂眸看着跌落在他脚边的女孩,宽大的裙摆往上卷,露出了她的双膝,她白嫩的双膝上红通通的一片,愈结的疤痕已经掉了,生出了红红的鲜肉,看着…触目惊心。
因为摔得痛了,她的澄眸里瞬间凝结了一层晶莹的雾气,潋滟的红唇嘟了嘟,有摔了的委屈,也有软弱的无助。
两只小手撑在地毯上,她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
“辰逸。”她摸索着出了门。
顾墨寒在后面看着,夜晚的冷风拂动着她身上宽大的衣裙,这些日子不见,她竟然又纤瘦了这么多,就像是风筝,风一吹就跑了。
冷风吹进了客厅,将茶几上的画纸吹落到了他的脚边,她在上面涂涂画画了一个人,丑的根本分辨不出,她还在旁边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大字,顾先生。
顾先生。
她的顾先生。
顾墨寒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僵直了,如刷子般卷翘的长睫毛厚重的垂了下来,薄冷的唇角勾出了一道浅浅的弧度,所以,都是因为她看不见了么?
说什么分手的理由是因为她累了,她看不上他的家庭了,其实,她怕拖累他。
相思子的毒性比他想象的还要快速可怕,他缓缓的睁开了眼,那双深邃寒雾的狭眸里已经落上了一层猩红。
像是有人将他的心撕成了两半,痛彻心扉,她瞎了,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