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默默找了个雨披替孩子遮遮风雨,加紧把这位死者的后世办完,避免这个可怜无辜的孩子在继续淋着雨受折磨。
小锦初脸颊肿的发亮,神色麻木的跟着工作人员,走完一系列的流程,到尸体火化结束也没能大声痛哭出来。
“看看这孩子,冷漠劲,她妈都哭的背过气了,她愣是一声没吭!”顾瓷跟锦阮安的一位多年的商业合作伙伴抱怨着,“当初我看这个孩子就不对劲,老锦人好,护犊子,唉,我也没办法深说。”
那男人脸皮僵了僵,这孩子哪里是冷漠,她的眼皮都被她妈扇肿了,默默流泪都是一种痛苦。他叹口气,心里已经判定锦阮安的产业将会无人继承,是指望不冷静的顾玉还是指望这个被自己母亲迁怒的孩子或是这位嘴不饶人的姨妈?恐怕只剩下就此落幕这一条路了。
锦初漠不关心的悬浮于空,再一次看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画面竟是一点波澜都未起。她深觉嘲讽的将目光投向对在场人疯狂的大吼大叫的锦阮安,嘴角勾着恰当的弧度,似乎是在欣赏他悲痛至极的单人闹剧。
可惜所有人像是一致忽略他般,任他哭嚎求助,没有一人施以援手。
锦阮安几乎快要崩溃了!
这一刻他终于认识到原来他真的‘死’了,谁都不会听到他的求救,谁都不会救他的女儿!
“锦锦,锦锦!”他哭着跪在湿漉漉的地上,捂着脸无助的像个孩子,嚎啕大哭,“都怪爸爸,我的锦锦有什么错!她这么坚强这么孝顺!玉儿呀!你怎么能这么怪她!不怪她呀!她是咱们的女儿!”
锦阮安像是想到了什么,情绪激动的冲了起来,直接来到得意洋洋的搀扶着顾玉的顾瓷面前,恶狠狠的扑向她,厮打谩骂着,“就是你,就是你挑拨玉儿和锦锦的关系,就是玉儿听了你胡说八道才会误会锦锦是丧门星!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呀!”
‘省省力气吧!’锦初觉得好笑,他怪一个‘外人’有用吗?如果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顾玉岂会随便找个借口就打骂小锦初,这件事归根结底是顾玉心狠如狼,她似是惋惜道:‘我想你妻子宁愿活的是你,死的是你们的女儿!’
“不会的!”锦阮安赤红的一双眼,愤懑的瞪向半空中不染一丝雨水的少女,“她不会的!玉儿的善良是其他人不知道的!你不要妄想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随即他又忙忙叨叨,不顾自己重伤未愈的拉扯着低头自顾自哭泣的顾玉,嘱托着,“玉儿,别怪锦锦,好好看护她长大,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可惜了!’少女淡淡的三个字,令锦阮安毛骨悚然,他想回头质问她什么意思,可本能促使他不敢妄行、不敢冲动,他怕还有他无法接受的事情进一步发生。
‘有些人哪!不到事出之时,永远不知道她的抉择!’
锦阮安浑身寒凉,眼睁睁的瞅着人群散去,小小的锦锦抱着‘他’的骨灰盒,呆呆的坐在殡仪馆的休息室,散发着生不如死的死寂……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那少女的感叹是什么意思,可为时已晚,他除了悲伤竟然再也无法分辨自己去恨谁、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