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事情告诉大夫人。
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这会大夫人正在气头上,所以一个个全都强起十二分的精神,就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霉头。
但就是这样,大夫人院子里的几个丫鬟还是难逃被责打的命运。
当晚,有小厮偷偷将从镇国公书房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给大夫人,“国公爷差了金管事,从大库里取了好多粮食与日用品,要他亲自去送到庄上呢。”
大夫人嘴角狠狠拧着,她看到那小厮闪烁犹豫的目光,不由怒道:“还有呢!”
小厮见瞒不过,只能硬着头皮道:“还有……国公爷还赏了三小姐不少银票跟玉器等物……”
大夫人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本想让那丫头饿死在庄子上,可谁知道她从哪弄来这么一副完整的老虎骨架不说,还能悄悄避开自己派去的管事妈妈,在自己眼皮底下突然将东西送了来。
今天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简直就像一巴掌抽在她脸上一样,纵然她知道叶芷蔚的人在说谎,可是却没人想听她的辩解。
她本以为,就算叶芷蔚真的跟着管事妈妈回来了,也会哭喊着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饶恕。
但最后,当着众人的面,狼狈不堪的人居然是自己。
镇国公现在又让人去庄上送东西,这根本就是要坐实了她苛责孤女的名声!
她猛地站起身,“不行!不能让父亲把东西送到庄上!”
大爷叶东舟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不悦道:“你折腾什么,父亲的决定岂能是你左右得了的?”
“可是……这口气我怎么能咽得下去!”大夫人气的直打哆嗦,忽觉心口闷气,便随手从桌上端起杯茶来,可是喝到嘴里才发现,早就凉了。
她想也不想,一把将茶泼到一旁的丫鬟身上,骂道:“你们这些懒货,现在竟也敢慢待起我来了!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
几个婆子见状忙上前将那几个丫鬟拖了出去。
不一会,院外便响起丫鬟们凄惨的哭叫声,屋里屋外乱成一团,所有下人都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直到那几个婆子将那些丫鬟处置了,这才渐渐消停下来。
大夫人刚坐下顺了顺气,门外有小厮来报:“金管事到。”
大夫人一时愣在那里。
在她的记忆里府里的金管事并没有多大的权利,因为他脚步不好,所以平时她及少拿正眼看他,自然重要的事也轮不到由他来办,怎么这时候他突然来了?
她正在愣神的功夫,金冥阳从外面一瘸一点的进来,神色从容的先向大爷叶东舟请安,又给李氏行了礼。
大夫人蹙眉道:“这么晚了,金管事有何事?”
金冥阳身子压得低低的,一副恭敬之态,“本来小的也不敢来打扰大夫人歇息,可是国公爷催得急……小的也只能来寻大夫人拿大库房的钥匙了。”
大库房里面锁着的可全都是好宝贝,平时这府里的中馈可全都是由她把持在手里,从不假他人之手,怎么现在突然间镇国公差人向她要大库的钥匙……
“不知父亲想要找些什么陈年旧物,不如明儿我去帮他老人家找找。”她根本不想把钥匙交出去。
“不用了。”金冥阳正色道:“是国公爷心疼三小姐,所以要从大库里挑些东西出来,要在下帮着送去庄上。”
“什么?”大夫人险些从罗汉床上跳起来,桌上的茶壶被她撞倒了,茶水溅了她一身。
这时候,她的心里就像被人挖了块肉似的,疼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