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恩大师指着前门道:“王妃请看签文,只因直谏怒天颜,昼夜难离在马鞍,主仆奔忙神亦倦,更加雪重拥蓝关。
此乃韩文公被贬之前,韩文公因为直言进谏惹怒皇帝,早上上书,当晚就要起程到边远的潮州,为了赶及上任新的潮州剌史,必须日夜赶程,人不离马鞍。
韩愈与随行的仆人忙于奔命,非常疲倦的时候,更遇上大雪拥塞蓝关,人马受阻于途,难再上前一步,此签意为得罪皇帝,前途未卜,流年耿直凶险较多,阻滞重重,小人加害。”
他话音一落,就看到顾锦珠一张脸立时有些发白。
顾锦珠心头烦乱,满脑子都是他刚才那句,得罪皇上前途未卜。
这岂不是就是说明了萧璟现在的处境?他在百姓间的名望越高,越是皇上大忌,流年凶险,小人加害!
她平日本不信这些乱神之说,可现在签文正对应萧璟的情况,她心里难免便信了几分。
她定了定神道,“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怀恩大师道:“娘娘可写下一字,老衲再替娘娘算一卦,也许签文有误也说不定。”
顾锦珠咬了咬唇,拿起笔,在宣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下了一个“顾”字。
愿上天眷顾他一切平安顺遂。
怀恩大师只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道:“左为厄,厄运也,右为页,娘娘点字出头,一横居中乃是杀头之兆,娘娘所求之事,近日或有血光之灾。”
他话音一落,就见顾锦珠的脸猛地煞白,身子都晃了晃。
旁边的芸香忙扶住她,气急道:“你这个和尚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娘娘好的很,哪里有什么血光之忧!”
怀恩大师看着她有些神不守舍的神色,叹了口气道:“娘娘也勿在意,签文之说终究是虚妄,事在人为,虽卦象凶险,但人心才是根本,若娘娘能保守本心,于危机中但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顾锦珠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芸香站稳道:“多谢大师指点。”
从昭德寺出来,顾锦珠的脸色还没有恢复过来,芸香忍不住宽慰她道:“娘娘,我看那个老和尚就是在胡说八道,如今王爷如日中天,又哪里有什么凶险?赶明儿个告诉王爷,回来砸了他这寺庙才好。”
顾锦珠蹙起双眉,心口像坠了一块铅般,沉甸甸的。
恐怕就是因为萧璟现在如日中天,这祸事才格外凶险。
芸香扶着她正往外走,就听见守在外面素菊的声音,她似乎正和什么人吵架,声音又快又急。
主仆两人站住,顾锦珠还没来得及吩咐芸香,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就见外头有个人影将素菊一推,然后飞快地冲她奔了过来。
素菊气的怒吼,“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那人影速度倒是挺快,顷刻间就到了顾锦珠眼前,冲她弯腰福了福身,抬脸笑道:“奴婢参见锐王妃娘娘,奴婢云凤,是顾府老夫人跟前的丫头,老夫人今儿个也在昭德寺中上香,听得王妃娘娘在此,便命奴婢来请。”
那丫头笑盈盈地看着顾锦珠,面上却没有多少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