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个人早已在她心底深深扎根,再也无法抹去。
芸香抱住她劝道,“奴婢知道,小姐,以后我们和三爷渐渐疏于来往,这番心思慢慢就放下了,想是三爷对我们帮助过多,小姐错把感激当成喜欢也说不定。
顾锦珠身子瑟瑟发抖,抱着芸香柔软的身子,眼泪怎么也无法止住。
从知道自己这番心思后,她又惊又怕又羞愧,生怕被别人知道了,担惊受怕的受尽折磨,也唯有能在芸香跟前敢这样表露痛哭。
芸香叹了口气,轻声细语的劝着。主仆两谁也不知道窗外正站着一个丫头,听着里面的对话,脸色瞬间惊白。
紫鸢一张绝丽的脸满是惊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听到了什么?大小姐……喜欢顾三爷?
这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叔侄啊,这可是乱.伦,传出去是要沉塘的……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里面字字清晰,还有顾锦珠压抑的低咽,那声音中含着的痛苦让听着的人都忍不住动容。
她心底如掀起了惊涛赅浪,不敢再听下去,悄悄转身,退了下去。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阴霾的天色就如同顾锦珠的心一样。
从明白了自己的心境,她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心头像压着一块石头般,整个人都有些郁郁寡欢。
芸香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可无奈她劝也劝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可这种感情的事,只有自己想清楚才行,旁人再怎么样也帮不得。
其实芸香说的那些,顾锦珠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情之一事,如蛛丝千结,稍稍起心动念,都是那个人的影子,又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摆得脱?
时间渐渐进入六月,天气渐热。
金梧居中,姚氏早早就命丫头把所有窗户都换上了碧绿的天青纱,薄如蝉翼,纹理细密,坐在屋中,外面的景致看的一清二楚,又亮堂又防蚊蝇。
周康氏进了屋子就开始东摸摸西看看,摸着那细腻的窗纱,满眼羡慕,对姚氏讨好的笑道,“还是夫人这里富贵,这种窗纱,我们乡下小地方可是见都没见过的,这么好的料子我们做衣裙都舍不得,哪里敢用在这种地方……”
姚氏穿着一袭秋香色富贵纹妆花缎褙子,一条紫色宽襕绣玉兰的马面裙,头上戴着金嵌宝双蝶戏花挂珠钗,手腕上套着两指宽金嵌宝手镯,周身富贵,看得周康氏挪都挪不开眼睛,她摇着一柄团花如意扇,慢条斯礼的道,“这种天青纱织纹细腻,正好用来防蚊虫,可再好也是用来做窗纱的,哪听说过谁家用这种东西来做裙子,穿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死!”
她话一出口,连站在旁边伺候的几个丫头都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姚氏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周家这种没落户,话声中透着傲慢,摆明了嘲讽周康氏小家子气,没见识。
周康氏却也不以为忤,反而喜滋滋的道,“还是大妹子有见识,我们这些乡下人家,哪见过这些?我就说得和顾府常常走动走动,没得也长了见识,回去好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