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嘛,今天早晨在安曼,也许晚上到了沙特,在阿拉伯游牧部族心中只有部落与家乡的概念,他们不存在明确的国家区别。
这样的阿拉伯假身份,核查起来非常困难,想要证明这个人的有无,以及这个人身世的真假,那需要在沙漠中仔细寻找,找到这个人的出生部落,找到这个人的出生帐篷……
这两个假身份中,一个是安曼某酋长的第四十三个儿子萨里耶·伊本·扎菲尔·阿巴斯,而那位阿巴斯酋长,或者说那位阿巴斯村长,自己并不记得第四十三个儿子被丢在哪里抚养,有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生没生第四十三个儿子。但是安曼官府承认这身份——塞给安曼官方户籍登记官一笔小钱,他立刻将迪尔编录的人生履历抄录上去了。于是这个假身份就成了安曼官方认可的“村长之子”——国内常翻译成“安曼石油王子”。
迪尔制造的另一个假身份比较平民化:黎巴嫩市民皮埃尔·萨马哈,出生于长枪党发动政变的时期,当时黎巴嫩市区百分之三四十的楼房被毁,警局的档案也在政府军与政变分子屡次拉锯战被完全焚毁……
皮埃尔·萨马哈父母不详,甚至无法查询。当维和部队进入黎巴嫩后,两岁的皮埃尔·萨马哈被国际救援组织收留,就读于基督教的教会学院,长大后为一名介于东西方文化之间的漂泊儿,他长着一副阿拉伯相貌,却接受西方文化的熏陶……
迪尔把近百亿资金分成两份,安曼身份萨里耶·伊本·扎菲尔·阿巴斯,名下拥有近八十亿资产,而黎巴嫩身份皮埃尔·萨马哈账户上只挂了十余亿。这笔资金的来源嘛,安曼身份萨里耶·伊本·扎菲尔·阿巴斯,突然获得这笔巨额资金是由于父亲的赠予,或者说名下土地上油井的产出,而黎巴嫩身份皮埃尔·萨马哈突然拥有这笔财产,是转手了他的互联网股份……
迪尔并没有解释他自己如何洗清巨额资金的,估计也是制造一个假身份,以便合法拥有这笔资金——因为不管如何洗钱,资金来源必须有合理解释,否则,突然间获得这么一大笔钱,政府方面会认为是意外所得,或者赃款。而其他有心人一旦获知,不免想得更多。
一大清早获得这个好消息,安锋觉得浑身舒爽,被遗忘被遗弃的感觉顿时被抛在脑后好吧,这时候不被注意才是真好。我可以安安静静享受这笔钱了。
他回到桌前,显得很兴奋。张舒婷见到他返回,执拗地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刚才想跟你说:美国人薪水五六千,看起来每月伙食费只花四百到六百美金,但其他方面的花费真不少,像你所说的社区活动啊,学校活动啊,如果每样都积极参与,恐怕一个月的经费,至少需要上千美金……
对了,我忘了问你,你桌子上这么大的一堆饭,花了多少钱。”
安锋笑了,他抓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慢悠悠地说:“中午我们吃龙虾大餐——是大餐,不是份饭。主菜是一整只龙虾,配菜是鲽鱼,还有当地特色的七八种菜肴……你猜这顿饭价值多少?”
张舒婷摇摇头:“别故弄虚玄了,我哪能猜到塞浦路斯的物价水平。赶紧,把真相说出来。”
“塞浦路斯一栋u,就是国内翻译成忄墅,或者‘宫殿,之类的住房,价格约一万欧元,合人民币十万左右,塞浦路斯特色份饭,一般是三口之家点的份餐,份量足够三个大胃口食用,至少有二十个菜,合人民币八十余元。至于塞浦路斯大餐,我是说有龙虾的大餐,最多花两百人民币——这里的物价比希腊贵。这里是世界著名游艇区。”
张舒婷吸了口冷气:“我该怎么说?十万元,在魔都只能买一个厕所的几块瓷砖大小面积。一只龙虾,至少要两千元以上才能是真货,两百元吃龙虾大餐,闻所未闻……这里人们工资是多少?”
“塞浦路斯比较穷,人均工资两千到五千欧元。这个政府最近财政窘迫,开始专门招揽某国人,十万元向你出售一套房子,然后容许你拥有塞浦路斯身份,不过这个身份不能在塞浦路斯当地工作,只能消费,当地政府怕太多的某国人来了,抢走了当地人的就业机会。”
张舒婷不屑的挥挥手:“切,只能花钱不能挣钱,这身份有神马用,不是鸡肋吗?”
“但是,很多温州人福建人都来当地买房,他们这一代无法在当地工作,但他们的孩子可以,在塞浦路斯出生的‘二代目,孩子,就是土生土长的塞浦路斯人……你等着,几十年之后,这座小岛属于温州的,属于福建的。”
张舒婷被这个冷幽默逗得咯咯直笑,她抓起勺子与餐刀,努力转向餐桌上的各色菜肴,她边吃边急匆匆的问:“今天有什么项目?我第一次参加这种类型的度假……嗯,我希望悠着点,别弄得像劳动一样,比正常上课还劳累。”
安锋招了招手,一身白衣服的船长夫人赶紧跑上来,安锋用希腊语、土耳其语询问对方活动安排,几句话后,他弄清了,船长夫妇应该是土属塞浦路斯那块的居民,官方语言是土耳其语。
船长能提供的游乐项目有划水、滑翔伞,以及垂钓捕捞等项目,除此之外,游艇满世界走,可以带人浏览附近的海域,附近的奇异景色……景色什么的张舒婷没兴趣,她比较中意划水项目。匆匆填了几口饭,觉得肚子稍饱,她立刻嚷嚷起来:“凯恩哥哥,你陪我划水怎么样,我一个人,有点怯场。”
安锋轻轻地摇摇头:“划水这个运动,两个人玩反而容易发生碰撞事故,放心,这游戏难度系数并不高。”
张舒婷没玩过滑水运动,所以采用的是单板,这是一块类似小舢板大小的柳叶状木板。而滑水双板形状类似滑雪板,两只脚各自操控一副滑水板,需要一定的技巧与熟练程度……
张舒婷换上游泳衣,穿上救生衣,船长夫人给张舒婷腰上绑上保险绳,反复叮咛一遍动作要领后,张舒婷从游艇后跳入海中,救生衣让她漂浮在海面,船长夫人把滑水板扔进海底,示意张舒婷先用手抓上,最好把一只脚套在滑水板上,等张舒婷手忙脚乱套好滑水板后,船长开始加速,安锋叼着雪茄走到船尾,示意张舒婷抓住缆绳。
游艇速度越来越快,原本在水里半沉半浮在张舒婷,在游艇速度起来后,借助保险绳站立在滑水板上,等她站稳之后,游艇陡然提到最高速,并开始在海里进行蛇形运动。
每次游艇一转弯,张舒婷被甩到了游艇一侧,保险索将她拉得紧紧的,她在水面上翻滚舞蹈,尖声大叫……
等到熟悉动作之后,张舒婷玩得更嗨了,她只用一只脚掌控滑水板,另一只脚飞舞到半空中,一会儿做个飞燕动作,一会人来个临空翻滚,反正腰上有保险索,她沉不进水里,即使掉进水里,也跌不伤、跌不痛。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张舒婷才开始喊累,她示意船长降低速度,船长夫人跑到船尾开始回收缆索,张舒婷爬上游艇后,累得小拇指都抬不起来了,但她躺在船尾甲板上,兴奋地继续嗷嗷叫:“太给力了,我在千岛湖看过人玩划水,可是那里的摩托艇只把人吊起来三两分钟,摩托艇速度还没起来就停下,让人不尴不尬的。
唉,说来说去还是有钱好啊,也许在千岛湖,像你这样租下一艘游艇,也能玩个尽兴……咦,你在做什么?如此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