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你今天特地打这个电话来,难道你拿到了一份去伊拉克的合约?
安锋没有吭声,这表示默认,也表示某些东西需要保密,无法说明。迪尔马上说:“我派两名精通业务的好手到你那儿去,哈,停战后的几天是最混乱时间,总有很多人想去战场捞金,这些人也需要贴身保护。如果你要去,这两个人跟着你,正好去伊拉克,现场兜售我们的保安服务。”
“我听说,去的人都要接受一些军事训练,具体动身的日期我没法通知你
“没问题,我马上增加,你樱花别墅的保安力量……你懂得。”
不过,安锋以为迪尔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作为一个过来人,安锋知道如今伊拉克战后最活跃的是那些人。在全世界商人中,要论最不怕死最擅长吃苦,那还得算中国商人。战前国内媒体常宣传说,美军是为了石油利益对伊拉克动手的。但其实国内媒体报道什么一贯大喘气,真实的状况是:美军是为了“中国的石油”利益而对伊拉克动手的。
因为战后伊拉克的石油合约都被中国人拿到了。
现如今,胆大的中国人满伊拉克飞,他们不想欧美商人住进安全的“绿区”,他们与伊拉克人肤色相同,穿上当地人的衣服,混入伊拉克人当中,死都不怕的将国内淘汰黑白电视机卖遍伊拉克,顺便把所有的石油合约都签署了,没给美国人留下一点汤水,事后还毫不感恩美国大兵。
两人聊了几句,迪尔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来,急忙说:“我记得你从我这里拿走一份猎狐人的工作,目标是罗萨里奥,哦,我很不幸的通知你:这份合约取消了。”
安锋故作惊讶地问:“我刚刚查到一点线索,目前正在进一步追踪。我花了很多经费……”
“唉,可惜,你手脚慢了点。”
“难道……有人比我还快?”
迪尔在电话那头重重点头:“没错,这是一个猎狐小组,不过……”
安锋连忙插入:“小组?这么说他们有很多人?但是这个活儿,赏金并不丰厚。五个人分那笔可怜的赏金,也许到手的钱还不够行动花用呢。”
迪尔叹气,说:“所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罗萨里奥本人,而是罗萨里奥手头那笔赃款。”
“这话怎么说呢?”
“嗯,我打听了一下,罗萨里奥最后一个联系人是名夜总会舞女,这名舞女如今已在警察的保护下,她昨天被警察找到了,但她什么都没有说,警察无法起诉她。不过,警方已经查实:三天前,是周日晚间到周一凌晨时,她家有人破门而入,邻居报告说有三到四名闯入者。
事后,警察在地板上找到了一些血迹,采集出三个人的血样。警方推测当晚应该有两拨闯入者,或许三波。舞女肯定遭到了逼供,但不知道为何舞女逃脱了。警察赶到时,所有闯入者与舞女一同失踪。
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是:舞女所在夜总会,当晚有一名酒保潜逃。事后,警察根据血样查清三名追踪者身份,他们发现失踪的酒保去了罗马,那三名闯入者也在同一个地方,而且他们一起去了巴黎,最后在巴黎一起消失。
警方因此推断:酒吧里的那个失踪酒保,很有可能就是罗萨里奥本人,他的指纹,他在夜总会留下的指纹,与罗萨里奥完全相同。
所以,任务取消了,罗萨里奥的老大认为,罗萨里奥已被别人抓到。抓捕他的人正带着他在欧洲游荡,他们是在寻机提款。罗萨里奥的老大随即取消了追踪合约,重新发出了格杀令,新合约是:杀死三名猎狐人以及罗萨里奥,以及罗萨里奥的情妇与他的孩子。
哦,你对这份合约是否有兴趣,据说这次合约赏金增加了一倍多,足足有四百万美元。”
安锋对着电话摇头。这时候,草坪上有人呼唤他过去照相,安锋笑着打了手势,示意他还要讲一会儿电话。这种状况大家也可以理解,毕业生毕业了,贺电满天飞,有些人无法亲自到场,总要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杀死孩子,这活儿太肮脏。另外,他们至少有三名猎狐人,追踪与反追踪术都很高明,一般的人抓不到他们的踪迹。嗯,四百万赏金听起来诱惑,但现在他们正满欧洲游荡,四百万,不够差旅费的,这份合约我没有兴趣。”
迪尔于巴巴地笑了一下,回答:“不光你没有兴趣。四百万虽然很诱人,但大多数人了解实情后,也纷纷放弃。所以这个追杀令已经无效了,这件事结束了。很遗憾,你花了经费,却没赚到钱,下次你专注点,别那么三心二意。”
安锋诚恳接受迪尔的批评,随即挂上电话,千万草坪开始各种照相……这种事无法推辞,虽然安锋不喜欢留下照片,但惯例如此,于是,他不仅与养父养母,与周医生、与学妹张舒婷摆了各种姿势,照了各种毕业照,连校园内学弟学妹照相要求,也推辞不了。
一小时后,巴特莱爸爸准备告辞了,安锋原以为与养父养母多年未见,这次重逢会显得温情脉脉,可是经过如此长时间,再见面时双方显得……彬彬有礼,含蓄而礼貌。
也许,巴特莱爸爸、维拉妈妈的态度,是大多数西方人在此时惯有的态度。经过这个典礼,他们把孩子完全当做成年人了,自己养育责任已尽,从此孩子是另外的“独立个体”,彼此的关系亲密但有边际。
老外不讲究“孝道”,他们认为养育子女是他们应有的责任,是动物的本能。孩子长成后,他就不属于父母了,他不欠父母的,因此父母无权支配他,无权向他索求……
巴特莱爸爸是个典型英国人,喜欢墨守成规。他对自家公司的经营状况很满意了。待在安锋这里,总挂念着家里的三个孩子。这场毕业典礼似乎是他们最后一次履行父母责任,两小时后他们的飞机即将起飞,因此他们连晚宴都未曾参加,连夜乘机返回了伦敦。
周医生也是当晚的航班,他是在晚宴后告辞的。张舒婷则在晚宴上认识一个同龄人,晚宴后她与此人结伴,意犹未尽的去百老汇观赏演出。于是,从晚宴回到樱花别墅的安锋,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游荡了一会儿,他悄然进入地下室
其实这时候,大多数毕业生都在彻夜狂欢,也不是没人约请安锋去狂欢。但他……独自进入那间隐蔽的手术室里,打开手术室内隐藏的个人电脑,查看罗萨里奥的行踪。
其实,周二上午,罗萨里奥承诺的那笔分成已进入安锋的账户。而安锋给罗萨里奥注射的“纳米机器虫”,它不是炸弹,是一种缓释营养素。不过,罗萨里奥没有挑战安锋,他老实地兑现承诺,而后利用安锋提供的新身份,重新潜入美国,似乎有意在夏威夷定居。
目前,罗萨里奥的“黑锅计划”已经实现,那晚的三名闯入者悄悄回家舔舐伤口时,忽然又获得罗萨里奥的新消息,他们尾随罗萨里奥追到罗马,遇见了等候他们的西西里黑手党,这三名闯入者随即从这个世上消失。而他们追去巴黎的消息,则是黑手党弄出来的伪装……
检查完罗萨里奥的动作,安锋坐在那里想了想,他隐隐觉得,这个人似乎不会从他的生活中消失,没准今后两人还有交集。基于这种想法,安锋并没有从监控名单中勾去对方的名姓。且留着观察吧。
监控名单上,第一个名字是奥德尼。此时他正在拉斯维加斯活跃着,安锋抓起电话来,询问对方情况。
“你那里……”刚问了一句,奥德尼立刻回应:“我这里,行动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