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嘀咕:这么晚了,这些人竟然站着雪地里抽烟,真奇怪……
兰蕊长舒了口气,闭着眼微笑着说:“真舒服。以前来完后好多天都觉得腰腿沉甸甸的沉重酸软无力,人也打不起精神;现在觉得轻松极了,神清气爽,连走路都觉得轻快。”
她突然翻身跳下床,做了个深呼吸,就在床前的空地上一连做了几个武术动作,倒是非常规整,干脆利索,潇洒漂亮。
“不错!少林五形八法拳。”我一边收拾针灸盒子一边说。
“你厉害。”她惊讶地问:“我就比划了几下,你就看出来了?”
“不用几下,只一下就能看出来,”我说:“四招:‘黑虎钻林’、‘豹子抖尘’、‘白蛇初探’、‘白鹤单息’。”
“啊,原来你也会这个拳。”
“不会,见人练过而已。练武的人不一定各门各派都会,但至少得知道,遇到了好有对付的方法。不过,你要是想让我会也容易,只要从头至尾练上两遍我就会了。”
“神奇,你这么厉害?”
“这没什么神奇的,你以为武林中人偷拳需要人手把手地教吗?只要看一遍两遍就能记住了。只是一个女孩子练这样刚猛的拳术,倒是让我觉得很奇葩哎,怀疑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花架子?等我和你打一场你试试。”她有点得意:“我从五岁就开始就和我哥哥一起跟我父亲学武术,我父亲不会别的,就会这个,我也喜欢这种拳术的神形兼备、刚柔相济。”
“从小练武,怎么还会得这个毛病?”
“反正我的身体你也看过、摸过了,也不在乎告诉你,”她故意装出大咧咧的样子说:“我12岁就来事儿了,早吧?13岁那年刚上初一,去参加一次夏令营活动,正好赶上来事儿,遇到大雨,被淋了个透湿,浑身冷,又发烧了,结果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不好了,不过还不算太厉害。
“后来上大学的时候参加训练,特别是野外训练,风餐露宿,有几次来事儿的时候又受凉,结果就一回比一回严重,曾经疼得昏过去被送到医院。身体一直虚寒怕冷,天稍微一冷就受不了,练功也没用。
“每次来事儿之前我就精神紧张,越紧张就来得越不顺利,时间拖得长不说,疼得越来越厉害,只能靠止疼药过日子,就这么回事儿。
“所以,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我的那些,都很准确。这次来得这么顺利又不那么疼,是我这十年来最幸福的一次了……”
“你个臭丫头,你明明知道自己有这个病,还敢跟着来这高寒之地的青藏高原,而且正是秋冬季节,你是自己找事儿,不想活了!”
“为了任务,姐们什么都不怕。何况我是真的想来西藏看看,好歹也算人生经历。”
“你以为这是旅游吗?这是玩命!你个傻丫头片子,不知死活的……”
“这个我不管!”她突然又改成奉承:“何况……嘻嘻,我突然发现,你还是蛮靠得住的……”
“靠得住?弄错了吧?你说过,我是臭流氓、混蛋,也说对了。其实我早就想办了你,只是最近我没心情!”
“哼哼,别吓唬人,姐们儿不怕!你办了我又怎样?不过就痛快那一阵子;可我告你强奸,还告你袭警,让你在监狱里蹲一辈子!”
我被噎得半天上不来气儿。
她又懒洋洋地歪倒在床上,拉被子盖住身体:“困了,睡觉……”
“喂喂,回你房间睡去,那是我的床!”
“不回了,12点多了,这么晚,卓姐姐该早睡着了,”她手捂着嘴巴打个哈欠:“今天晚上就睡你这里了,别忘了,我是你老婆。你的床比我们那普标舒服,到底是单间啊……”
“你让我睡哪里?”
“沙发、地上,随便。”她翻身朝里。
我气得要命,可遇上这样死缠烂打的主儿,也没办法。
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关上窗户拉灭大灯,脱掉外衣,扯了床毯子往长沙发上一躺:“你个臭丫头别横,总有一天我得好好整治整治你,你打我的仇还没报呢!”
“你敢。”
我拿起遥控器刚要关电视,电视机和床头灯却突然一起灭了。
“妈蛋,又停电了!”我骂了一句。
迷迷糊糊地睡了大概有一个钟头,突然我听见床那里传来兰蕊的声音:“龙哥龙哥……”
我气咻咻地说:“臭丫头折腾人是怎么的?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你喊什么?”
“我听见外面有人走动……”
“听到了,是服务员吧。”
“你闻到没有?一股汽油味。”兰蕊已经在床上坐起来。
床靠近房门,大概她闻到了从外面飘进来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