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胳膊肘一撞,侍墨给他撞到了一边。
侍墨退立边上,捂着嘴哭了。
白镜手持剪刀,将慎九肚腹的衣裳剪开,回头又看了一眼侯爷,白镜持握刀片的手落在慎九小腹。
因为尸体已经僵硬,没了脉象,也验不出什么,唯一的法子只能对慎九解剖。
白镜也知道,侯爷想要他查验什么。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大声呼吸,生怕干扰了白镜。
慎一手搭在侍墨肩上,侍墨回头,将头埋进慎一怀里,无声啜泣,慎一抱着侍墨的手很紧。
鬼六眼睛红了。
慎三把自己嘴唇都咬出了血,在他们几人中,属他们仨感情最好,也最默契,侯爷将他们仨安排在一组,他们仨原先是一个三人行动小组,从来都是一起行动,一起回来。
从未出过状况,直到慎四慎七战死,三人小组被重新分配,各司其职。
白镜手,抖了,他从未如此懊恼,他解剖尸体无数,女人她也解剖了不少,但是今儿这情形,就有些……诡异。
白镜发现了慎九的异常。
他懵了。
要如何向侯爷回话呢?
真是造孽!
那天杀的凶手,太狠了!
可怜的慎九,可怜的孩子……
白镜双手沾满了慎九的血,右手尚持握刀片,白镜扑通一声跪下了,痛声唤:“侯爷。”
“如何?”
封淮的嗓音有些沙哑。
白镜的手还在抖,刀片从他指间滑下去,掉在地上,叮的一声脆响,白镜知道,他这一生再也不会为谁验尸了,再也拿不起刀片了。
“夫人,她……”白镜改口唤夫人,众人就知道情况不妙。
“她如何?”九儿说要给他一个惊喜,莫不是,莫不是……
“夫人,有孕。”硬气了一辈子的白镜白先生,这会儿眼睛一酸,眼角有泪长滑而下,太残忍了,太惨无人道了。
“白镜有罪,亵渎夫人圣体,求侯爷赐白镜一死。”白镜伏地。
果然如此。
九儿说要给他的惊喜,就是她果真怀了他们的孩子!
封淮缓缓转过身来。
屋里哗啦啦跪了一地。
封淮脚步沉重,一步,两步,三步……走向停尸床,慎九静静的躺在那里,他伸手,却不知手该放在哪里?
“九儿,疼吗?”
他怕弄疼了她,最后,手干脆捂在她已然被洞开的肚腹处,哽声道:“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
“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我让你不要乱跑,不要离开我左右,我的话,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九儿,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怀了我们的孩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这里不说话,你这算什么?你说话啊,啊?”
胸口闷疼,闷疼的,封淮以手捶打胸口,直唤:“九儿。”
泪,落了下来,滴在九儿面上。
他伏地头,脸颊蹭蹭九儿脸,难掩悲伤,发出痛苦的哀嚎……
慎三红着眼睛,磕头:“侯爷节哀……夫人一定也不想看到侯爷为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她一直都希望侯爷开开心心的,侯爷越是这样,让夫人如何走的安心。”鬼六等人一起磕头:“请侯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