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微微一笑,走到另一张书案前,和着田超最后一首诗,提笔又作了一首。
这是有意跟田超叫板了,此前杏榜出来的时候,便有不少田超能入一甲,得了长相便宜的流言出来,大家也都能从郑智捷的态度里看出他的不服跟针对,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公然跟田超叫上板了。杭琪是今年状元,年纪也比郑智捷跟田超长了许多,这探花跟传胪有些不对付他无所谓,但是在春风会里斗起来,就不好看了,真闹出什么意气之争,说不定连他们这科进士们的名声都给牵连了,“桂山量
浅,一有酒就喜欢写诗,易信不必在意,”
杭琪话没说完,那边郑智捷已经又写了三首了,还挑衅的看着田超。从田超一进春风楼,郑智捷已经在有意无意的针对他了,他又不傻,自然知道其中缘故,但田超到底年长两岁,而且也深知论才名自己确实不如郑智捷这种神童,所以一直采取的都是避让的态度,没想到
这个郑桂山还变本加厉起来,他头脑一热,走到书案旁,看了看郑智捷的诗作,想了一想,随手也回了三首。
“长街抛人何处去?
香车掩,绝来音。
眉敛,马蹄沉。”
“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田超将最后一首诉衷情写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将笔一摞,伸手要将案上的白宣给抓起来揉碎了,但手却没有江岩快。
“没想到易信今天在咱们跟前一吐心事啊,”他将这首诉衷情摇头晃脑的又念了一遍,“不愧是咱们的探花郎,桂山,你不能及啊!”
郑智捷也被田超的诉衷情给震惊了,但他好强惯了,冷着脸道,“可不是么?听说易信兄至今未娶,只怕这大登科之后就是小登科了!也不知道这思念的是哪家小姐?哼哼,”
他想再讥讽上几句,就听杭琪在一旁道,“咱们这些已有家室的,自然无法体味易信词中的心事,算了算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散了,有易信这首大作在,高掌柜也不会怨咱们喝了他的好酒了!”
这“长街抛人何处去?”还有什么“香车掩”,“马蹄沉”的,杭琪多聪明的人啊,还看不出田超的那点子心事?不过他倒是真的有些同情田超了,这人喜欢谁不行,偏看上了人家瑞和郡主。
杭琪说散,大家也都没有再多留的意思,不过看向田超的眼神却多了些不明的意味,心里难免都有些等着看这位今科的探花郎,到底会摘走哪家的娇花?!
田超心里有事,便没有跟着杭琪他们这些外地考生往秦楼楚馆再次聚饮,而是回到了家里。
“超哥儿可回来了,”田超人才进府门,就听到母亲李氏的声音,他皱了皱眉,自从放榜以来,母亲就处于极度兴奋之中,而且这种兴奋只怕还得再持续一段时间。
“母亲怎么站在这里?”这是大门,内院的女眷一般都是不出二门的。
李氏人逢喜事精神爽,别说是内院,就是翰林院都有些盛不下她了,“我这不是高兴么?你猜我怎么在这儿?”
田超看了一眼李氏身上待客的衣裳,“可是有人来了?”但是送人也不至于送到大门处啊?
李氏点点头抿嘴一笑,“这几天啊,咱们翰林府的门槛都快叫踏破了,嘁,都是些势力的东西!”
“我帮你大伯母送人出来,不想回去听她们那些没意思的奉承话,干脆就出来等你来了,”李氏靠近了田超一些,吸了吸鼻子,“虽然应酬是难免的,但你也得爱惜身子,以后田家还得靠你呢!”
现在田家也确实指望着田超这个新科探花了,所以李氏这话也不算狂妄,当然,她就算真的口出狂言了,田家上下也是要对她这个探花郎的母亲担待一二的。
但李氏这样的话田超已经听了好几天了,“祖父呢?可在家?”田翰林这几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以前断了交情的同年,同僚们似乎都突然想起了他,纷纷跑田家贺喜还不够,宴请的帖子更是撒向田超所有的亲长,以至于从田翰林到田超的父亲,几乎每天都很晚回家
。听儿子问公公,李氏心里撇嘴,她得罪了那个李静宜,回到家里就被田翰林指着大骂了一通,言说要不是看她是田超的生母,就休了她!